第(2/3)页 人没了。 “老余,回来了,看我做的什么,辣椒炒肉。 “这菜,过年都吃不上一回。 “就是一激动,手抖盐多了点。 “不过正好下饭。” 翠平给他盛了米饭,笑盈盈的招呼。 “不吃,没有胃口。”余则成靠在椅子上,满脸阴霾道。 “不是,怎么了?”翠平问他。 余则成闷着头一言不发。 翠平有些恼火了,一放筷子: “最烦你这种闷屁了,大老爷们有啥事不能说。 “拉这个脸,给谁看呢?” “你暴露了。”余则成没心思跟她吵。 “不都送礼瞒过去了吗? “一天到晚吓唬谁,不就是想说我工作不行,赶我走吗? “小题大做,瞧不起人。 “老娘还瞧不起你这收金收银,一天到晚耍阴招的。” 翠平总觉的余则成在夸大其词。 就算刘雄摸着手雷,问了几句咋嘀。 这也不是证据。 地下工作有这么危险吗? 她更直观的感受,是余则成的冷漠、轻视,尤其是那种饱含无奈的眼神,让翠平很受伤。 比杀了她还难受。 因为她始终认为,自己是游击队最出色的战士。 是钢铁浇铸的斗士,能适应、完成组织交代的任何任务。 “别吃了,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余则成起身道。 翠平擦了擦嘴,跟着他出了门,驱车直奔医院。 “好端端的,来医院干嘛? “你生病了啊。” 翠平好奇问道。 余则成没搭理她,径直拐到了后边的停尸房。 翠平见门口挂着白,意识到不妙: “老余,你,你亲戚过世了?” “不是我亲戚,是你亲戚。”余则成说着,亮出证件冲一旁的管事道: “一个小时前,津海站送来的尸体。” “余主任,这边请。” 管事引着来到里边停尸间。 担架上,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。 “你先下去吧。”余则成吩咐道。 待管事退下,他一把掀开了上边的白布。 小五子躺在冰冷的铁床上,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。 被烙铁烧烂的皮肉卷着。 整个胸腔骨头尽碎,凹陷了下去。 手脚浮肿,指甲早没了。 …… 原本有点肥胖、憨厚的脸,扭曲到已经变形。 那双大眼珠子全是血。 睁的滚圆滚圆。 死不瞑目! “小五子!” 翠平短暂的惊慌过后,发出一声尖叫扑在了尸体上。 余则成很平静的站在一旁。 他内心很痛。 但必须让悲伤在最短的时间内流逝。 他的成长是在水屯监狱,看着那些前辈在沉默中死亡。 而现在,该轮到翠平了。 斗争永远是残酷的。 但也是一个战士进化最好的催化剂。 “余太太,节哀顺便。” 翠平正哭,李平插着兜走了进来。 “怎么回事?”余则成问。 “是这样的,昨天在八王村以北,保安旅剿了一伙土匪。 “在清查的时候,有人认出这是余太太的同乡。 “所以,就把尸体拉了过来。 “我正想通知余主任和太太呢,没想到你们已经收到了风声。 “节哀。” 李平故作悲痛、无奈的解释道。 “谢了。”余则成道。 “客气了。 “太太,要运回老家,还是让殡仪馆这边安葬?” 李平借着说话,暗中观察翠平的神情。 “不了。 “路上有狼,你不说闹土匪吗? “让医院安葬吧。 “找块好点的地安顿我兄弟,纸钱多烧点。” 翠平擦干了泪,吩咐道。 “好的。”李平点头。 “走吧。” 余则成拉着翠平走了出去。 李平望着这二人两眼一眯,不禁困惑了。这女人好像情感也没多深啊。 就喊了一声小五子。 其他一句词都没有。 不是说红票最讲究革命友谊吗? 回到家。 翠平一头扑在余则成怀里,泪水滚滚落了下来: “是因为那枚手雷吗?” “是! “来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过‘把茶叶交给克公’的教训。 “你觉的我是小题大做。 “现在你亲眼看到了,刘雄只要有一丝怀疑,他就会不择手段像疯狗一样纠缠不休。 “一颗手雷,一条人命。 “要让他发现点确凿的证据,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我。” 余则成面无表情的说道。 “我错了。 “我错了。 “是我害死了小五子,呜呜!” 她没忍住大哭了起来。 “知道错了,还哭这么大声。 “周亚夫就住在楼下。”余则成冷冷提醒。 翠平跑开,把头埋在沙发上呜咽抽泣了起来。 “别哭了。 “我今晚跟站长请了两天病假。 “明早多买点菜,这几天别出门了。” 余则成说完,自行上楼去了。 他知道在洪智有的计划中,自己是至关重要的一环。 这一票无论如何都得演好了。 …… 常德路1号。 吴敬中坐在藤椅上,额头敷着热毛巾。 他病了。 气的。 头昏脑涨,上火,血压也上来了。 “哎,老了,一激这人就受不了啊。”吴敬中哼哼着。 “活该。” 梅秋菊一边换毛巾,一边叨咕他。 “肖科长刚刚传话,则成病了,要请几天假。”换上毛巾,她道。 “请假,为啥不直接打报告,让肖科长传什么话?”吴敬中不满道。 “这还不明显? “人家心寒,怕你了呗。 “洪智有是谁? “没山头没背景,这么清白的人,把你当亲爹、祖宗一样孝敬、捧着。 “结果咋样? “连句话都没有,让你随便找个理由拉进去动刑。 “你说站里现在谁还敢指望你。 “老虎养久了还有感情,就你这样换了我,也得跑。” 梅秋菊喋喋不休的埋怨他。 “什么叫我随便找个理由?”吴敬中觉的恼火。 “谁不知道刘雄是你养的疯狗。 “是,你没下过指示。 “但陆桥山、则成他们不这么想,人家只会觉的你薄情寡义、卸磨杀驴啊。” “更别提,人家智有是拿命去土匪窝给咱办事。 “反手这么整人家。 “搁谁也得心凉了。” 梅秋菊叹了口气道。 “哎。 “十三车酒啊,全砸在刘雄手里了。 “我是真不想他查来查去了,可这人太梗啊。” 吴敬中摘下毛巾,郁闷道。 “你是领导,他是下属,有啥难办的。 “调他走。” 梅秋菊道。 “调走? “你以为我没想过,那他会把我也当红票。 “这个人在红票问题上,已经走火入魔。 “只要他觉的我通票,会毫不念旧情,把我卖给戴老板或者督查室。” 吴敬中眼皮一抬,冷哼道。 “那咋办? “再查下去,咱这家就散了。 “蕊蕊一天天催钱,你这边两大干将全查没了,咱拿命供孩子啊。” 梅秋菊一听也慌了。 “我明天跟他谈谈,调他到邮政署检查信件去吧。”吴敬中也是没辙了。 “试试。” …… 翌日。 吴敬中到了站里。 身边孤零零的,也没个热和人。 总务科安排的人,桌子都擦不利索。 苹果一大早就削好皮,都发黄了,看着没丁点胃口。 “李平,叫刘科长来。”吴敬中吩咐。 刘雄走了进来,神色依然桀骜。 “老弟,坐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