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青砖黑瓦的老堂口内。 杜月笙正和老大哥黄金荣喝茶。 “大哥,眼下战事胶着,我之前在香岛经营了一段时间,那边是洋毛子的地盘,甭管谁胜谁负,没人会动那边。 “你要不迟些时日,随我一同过去看看。 “选个山水好点的地段盖个宅子颐享天年。” 杜月笙问道。 “哎,我比不得你啊,上了岁数哪都不想动。 “听惯了上沪话。 “你要我去听粤东话,不行啊。 “再说了,落叶归根,哪有我这把年纪还往外飘的。 “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。 “我这辈子就赖在黄浦江了,要枪毙就枪毙啊,好歹死在家门口,回魂也找得到地。 “你老弟还年轻,想出去就去吧。” 黄金荣摇头唏嘘道。 “我现在也难。 “戴笠一死,人走茶凉,现在说话比不得当年,驻军、市政很多人不听喽。” 杜月笙亦是无奈苦笑。 “陈松的事,你怎么看?”黄金荣问道。 “朱四毛想跳。”杜月笙一眼看穿。 “你想咋处理?”黄金荣问。 “先让他跳一跳吧,底下的事平时看的少,难得碰上一桩,看一看也挺好。”杜月笙淡淡一笑,没太当回事。 “不要小看啊。 “眼下的青帮可不是铁板一块了。 “天下大变,人心惶惶。 “一件小事处理不好,很可能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抓住口实,借机对你不利啊。” 黄金荣提醒。 “老哥说的是……” 正说着,管家走了进来:“杜先生,虞家少爷带人上门来作说客了,说是津海站的秘书,叫洪智有。 “您见还是不见?” “洪智有,我上次去香岛的时候听说过这人,跟致公一脉有渊源,而且跟荣家、何贤,还有漕帮来往甚密。 “与虞轩可谓年轻一代的南北双骄了。” 杜月笙耳目还是很灵通的。 “津海站? “保密局的人,很烦跟这帮人打交道。 “你们聊,我先走了。” 黄金荣皱了皱眉头,起身告辞。 洪智有走了进来。 周炎手搭在腰间,立在一旁。 于此同时,杜月笙手下的精锐好手也手搭在腰间配枪上虎视眈眈。 “杜先生,这不是待朋友之道吧。”虞轩道。 “有些人是朋友。 “有些人未必是朋友。” 杜月笙沉声道。 洪智有打量着这位地下枭雄。 平头、黑长衫、黑布鞋,面颊深凹,满口大烟牙。 单从外表来看,并无奇特之处。 但与他锋利的目光一接,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。 “别人我不知道。 “我肯定是杜先生的朋友。” 洪智有朗声道。 “轩少,劳烦了,我跟杜先生单独谈谈。”他转头对虞轩轻语。 “好。” 虞轩冲二人点了点头,转身而去。 “我是来赎人的。”洪智有也不废话,开门见山道。 “赎人? “这事跟钱无关,放了那个姓张的,我底下的班子不好带。” 杜月笙倒了杯茶,饮了一口道。 “是人,就有个价。 “知道你为难,我给了朱四毛三根金条,结果他太贪心非得要二十根。 “所以,我就只能杀了他。 “您能坐在这个位置上,应该比我更清楚,这世上没有义气,只有利益,智有金钱。” 洪智有道。 “小子,你好大的胆子。 “别以为是保密局的,我就不敢动你,在上沪这条黄浦江里,有很多比你更有名望前途的人,一夜之间沉尸江底。” 杜月笙双眼一眯,寒声道。 他万万没想到,洪智有刚到津海就杀了自己的手下。 “我只是做了你想做,而不方便做的事。 “而且,你确实不敢动我,也不能动我。” 洪智有探身拿起茶壶,给自己倒了一杯。 “说说。”杜月笙盯着他,觉的有点意思了。 “戴老板死了。 “原因你应该能猜到一二,为上峰所忌。 “现在连毛人凤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江山派。 “而你呢,过去跟他是把兄弟。 “戴老板活着的时候,的确没人敢动你。 “但现在,你还有价值吗? “别说京陵官邸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,就江浙财阀谁把你放在眼里。 “就你这点家产,都用不着京陵的人。 “一个小小淞沪警备司令部参谋一声令下,一个警察局副局长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查抄你。 “你觉的有人会保你吗? “你唯一的作用,大致就是江浙财阀觉的有些肮脏的事,或许能用到你。 “我要是你,趁着手里还有钱,多认识点新朋友,把所谓的老大身份放下,用钱生钱,为子女谋条出路。 “这把椅子它已经不是利器,是一座压着你的大山。 “而我,就是你需要的新朋友。” 洪智有看着他,一字一句道。 杜月笙眼神闪烁了起来。 其实打戴笠一死,他就感觉到了,作为政客的吹鼓手,最终的下场兔死狗烹,鸟尽弓藏。 “年轻人,你说话确实很有蛊惑力。 “有人给我出了一笔钱。 “很多的钱。 “让你横着留在青帮总堂。 “我觉的这笔买卖是划算的,你来保人,被青帮激愤的帮众打死,这很正常吧。” 杜月笙冷笑一声,一挥手手底下人团团围了过来。 …… (本章完)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