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晚了。 “吉米亲自架势休伊直升机送他去了湾北。 “你恐怕见不到他了。” 隆德尔冷笑了一声,不再言语。 “上帝。 “我为何会如此愚蠢!” …… 湾北医院。 洪智有赶到时,已经晚了。 他终究是没赶上见老谢最后一眼。 停尸间里,老谢脸色苍白如纸,平静的像是睡着了。 这位陪伴自己走了过无数风风雨雨的男人,连声告别都来不及说,就这么永远的离开了。 “怎么会这样?” “我上个月跟他通电话,他还在吹嘘一晚上找了三个妞儿,笑话我不行的吗? “这好好的人,怎么说没就没了。 “是不是有人动的手脚。” 洪智有双目通红的问道。 “不是。 “其实老谢早两年身体就不行了,是强撑着站完了最后一岗。 “他一直想回香岛。 “但他太好强了,他说不想让你失望。 “这些年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公司上。 “李涯当年的酷刑,尤其是电椅,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。 “公司账本和印章,他藏在了一栋老宅里,这是门牌号和钥匙。 “另外,这是他给你的遗物。” 余则成从包里拿出一个日记本递给了洪智有。 洪智有打开一看。 第一页是一行龙飞凤舞的草书。 “钱,是治愈一切的良药,谢若林!” 往后翻,有一张支票。 那是老谢毕生存款,一百三十二万美元。 后边没有内容。 只有一张夹着的便签,上边只有六个字:“带他走,带我走。” 这是老谢的遗愿。 带他走,是余则成。 带我走,老谢想魂归津海。 “怪我。 “怪我忘了,他曾经受过电刑。 “所有人都说我重情重义,其实我就是个自私的混蛋。 “我用所谓的尊严收买人心。 “用最廉价的东西,在这个悲哀的时代把他们骗的团团转。 “老余,怪我,都怪我。” 洪智有眼泪瞬间流了下来。 他其实什么也没给老谢。 只有微不足道的尊敬、夸赞。 这个人却傻傻的把生命交给了他。 像这样的人还有很多。 周炎、孙兴、林添…… “你没错。 “错的是这个世道。 “尊严也绝不廉价。 “老谢走的时候还在感激你,是你给了他体面,让他有了跟委座、建丰用餐、谈笑风生的资格。 “他的生命很短暂,但却很满足。 “这对于一个从小结巴,连饭都吃不饱,在夹缝中长大的孩子来说,本就是世上最美的礼物。 “你们从不相负。 “要怪……就怪该死的李涯!” 余则成拍着洪智有的肩膀,喉头哽咽的安慰。 “走吧。 “下午送殡仪馆烧了,回头你走的时候先带他回香岛。 “将来有机会回到津海,再落叶归根吧。” 余则成把尸体推回冰柜,转身往外走去。 …… 收拾了老谢的遗物。 晚上。 洪智有跟余则成站在老院子的阳台上,眺望着璀璨的星光:“还住在这里,一点没变啊。” “是啊。 “四周都拆了,建丰知道你住过,没让碰。 “有时候我往这一坐,仿佛就看到了你和老师还在,能听到你们的声音。” 余则成眼里久违的有了光。 “你那不叫听到,叫幻听,叫抑郁症。”洪智有道。 “我不会抑郁,哪怕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,也不会。”余则成道。 “是的。 “雄关漫道真如铁,而今迈步从头越。 “你们这种人怎么会抑郁了。 “你是老余嘛,唯一一个我搞不定的人。” 洪智有笑道。 “你也长白发了。”余则成注意到洪智有两鬓有了些许银丝。 “43了,该长了。 “不过比你好,你现在白头发比老师还多,小老头啊。”洪智有道。 “老师还好吗?”他问。 “好,他现在怕死的很,每天早睡早起,凡事不操心。 “他说想一直活下去,看看这个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,老顽童了。” 洪智有道。 “挺好,挺好。”余则成道。 说着,他看了眼表:“到点了,等我会。” “这么多年了,还在等?”洪智有问。 余则成笑了笑走了进去。 打开了那永远只剩嘈杂电流声的熟悉频道。 片刻,他平静的走了出来。 “回家吗? “成余这会儿也大了,真不打算见见?”洪智有问。 “不回。”余则成摇了摇头。 “克公不在了。 “你的电台永远不会再有指令了。”洪智有道。 余则成脸色瞬间一片苍白。 “这边有一些南韩流过来的报纸、杂刊。 “他们说在半岛战场,一个叫长津湖的地方,战士们在没有接到指令前,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,直到成为冰雕。 “当初我去延城,克公给我上的第一课就是:纪律是铁打的! “我就是万千冰雕中的一个。” 他淡淡说道。 “随你。 “我要去见建丰,有些事必须问清楚。” 洪智有道。 “好。”余则成返回了内室。 “别睡着了,等我回来,陪我去喝几杯。” 洪智有交代了一句,驱车直奔八胜园。 ……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