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保安局的走廊里,灯光昏暗,将人的影子拖拽得又细又长。 周乙刚走出审讯室,身后就传来了陈景瑜的声音。 “周队长,我送你一程。” 陈景瑜快步跟了上来,与他并肩而行,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。 他侧头看了一眼周乙,开口道:“洪股长这一手……我有点看不懂了。 “这么个玩法,恐怕也就只能见着明天早上的太阳了。” 周乙面色平静,脚步不停:“那你得去问他。 “老实说,我并不了解他。” 他说的是实话,恐怕连高彬都不知道洪智有到底有哪些牌,到底是什么身份。 陈景瑜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: “周队长和洪股长情同手足,这在哈尔滨可不是什么秘密。 “你别介意,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不想看到洪股长落难,白白让某些跳梁小丑占了便宜。” 周乙停下脚步,转头看着他:“今天的事,我替智有谢谢你。 “明天的事,明天再说。” 他抬手示意陈景瑜不用再送了。 陈景瑜从周乙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,读出了一丝异样的笃定。 他心里那点好奇的火苗又被勾了起来,但见对方不愿多谈,便识趣地没有再追问。 …… 调查科办公室。 张淳元推门进来的时候,张峰正焦急地踱着步。 看到父亲回来,张峰立刻迎了上去,脸上写满了不解。:“爸,您怎么回来了,这么快就审完了?” “别提了。”张淳元一屁股坐到椅子上,烦躁地扯了扯领带,“这回是真遇到高手了。 “那小子,特么一股脑全认了! “又有周乙和陈景瑜那两个家伙在旁边盯着,根本没法对他动刑。” 张峰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了下去,变成了极度的失望和怨毒。 他还等着听洪智有被打得哭爹喊娘的惨状呢。 他甚至私下里都给刑讯员老胡塞了好处,让他甭管有的没的,先照着要害招呼,最好是把洪智有那玩意儿给废了,以消他心头之恨。 结果呢? 这特么的,钱全白花了,连根毛都没削下来! “那田中助理呢?他就干看着,不说话?”张峰不甘心地问。 “他?”张淳元嗤笑一声,满脸不屑,“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罢了! “除了会喊两句‘八嘎’,还会干什么? “一头只会拱火添乱的蠢猪!” 骂完,张淳元却又皱起了眉头,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。 “我现在担心的是,洪智有明天会当场翻案,说我们屈打成招,用恐吓的手段逼他认罪。”他沉声道。 张峰一愣,随即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:“那不能吧?爸,您想多了。 “明天主持审判的可是涩谷总长! “现在铁证如山。 “这案子到了他手里,判下来就是几分钟的事,他根本不会给洪智有开口翻供的机会。” 张淳元揉了揉太阳穴。 理是这个理。 可他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,却越来越强烈。 总觉得洪智有那个小子,不像是个会轻易赴死的人。 那份从容,那份淡定,装不出来。 这小子死不了? 这个念头毫无来由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,让他一阵心悸。 张峰见父亲愁眉不展,眼珠一转,压低声音,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: “爸,要不……一不做二不休,我今晚就带人去做了他! “就说他是畏罪自杀,一了百了!” “蠢货!”张淳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。 “你能想到的,别人就想不到? “高彬已经进去了,今晚他就跟洪智有睡一个屋!你还能把他俩一起给杀了? “你别忘了,高彬不光是特务科科长,他还是咱们保安局挂名的二级督察员。 “动他?你想让咱们全家都去给洪智有陪葬吗?” 张淳元深知高彬昔日“屠夫”之名的恐怖,立即让儿子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。 张峰被骂得缩了缩脖子,满腔怨毒和恼火,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。 …… 涩谷官邸。 和室内,灯光幽冷。 田中躬身站在涩谷三郎面前,详细汇报着审讯的情况。 当然,他很聪明地隐去了自己被洪智有套话,说出“你招也得招,不招也得招”那段。 在回来的路上,他越想越不对劲,惊出了一身冷汗。 那个录音带,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! 他甚至一度想掉头冲回保安局,把那该死的录音带给毁了。 可惜,周乙那个混蛋动作太快,当场就说要复制备份,陈景瑜那个老狐狸也在旁边帮腔,他根本没有机会下手。 涩谷三郎静静地听着,没有说话,只是用白布擦拭着他心爱的武士刀。 他有点看不懂洪智有的招数了。 太反常了。 “先生,不管他耍什么花招,人证物证俱在,口供也签字画了押。” 田中见涩谷三郎沉默,连忙补充道:“明天一早,我们就把他提到警务总厅,简单走个程序,直接以战时严厉处分条例就地枪决!” 涩谷三郎擦拭刀身的手停顿了一下。 “那两个人证,彭虎和贾冲,你再去跟他们确认一遍口供。”他谨慎地吩咐道,“确保万无一失,明天在庭上,必须一口咬死洪智有。” “请先生放心!”田中猛地一顿首。 洪智有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歪招,让涩谷三郎心头那股不安愈发浓烈。 他决不允许这只已经到嘴的鸭子飞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