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小笠原吉笑了,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 今晚这顿亏,吃得值。 手虽然险些废了,但换来了两根金条,更换来了一个崭新的局面。 不亏,一点都不亏。 “这个,归你。” 他将两根金条递给樱子。 “现在,麻烦夫人帮我把药酒抹上。” 樱子拿着沉甸甸的金条,笑得合不拢嘴,乖巧地跪坐下来,将那带着浓烈气味的药酒,温柔地涂抹在他红肿变形的手指上。 小笠原吉双眼一眯。 小洪爷,果然是讲究人啊。 …… 翌日。 哈尔滨郊外的荒野,寒风如刀。 一辆卡车停下,十几个穿着囚服的犯人被粗暴地推搡下来,在雪地里排成一排。 “快点!” “都给老子站好了!” 鲁明和刘魁穿着黑色皮衣,凶神恶煞地吆喝着。 高彬背着手站在不远处,眯着眼睛,像是在欣赏一幅画卷。 鲁明检查了一下手枪,走了过来,脸上挂着谄媚的笑。 “高科长,您要不要也来玩两发?” 高彬摇了摇头,声音平淡:“算了,上了年纪,眼神不好了。还是给孙辈们积点德吧。” “嘿。” 鲁明干笑一声。 “您老这是要立地成佛,当活菩萨啊。 “也行,反正我这种人是在地狱里出不来了,我来。” 高彬笑了笑,没说话。 要是以前他高低得陪鲁明闲扯几句。 他现在是有孙辈的人了,不吉利的话尽量不说,汉奸走狗,屠夫恶霸也罢,自己这双手是洗不干净了,攒够钱让后辈们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了。 刘魁瞪了鲁明一眼:“不会说话就闭嘴,干活去。” 鲁明撇了撇嘴,一边走向那排瑟瑟发抖的犯人,一边压低了声音对跟上来的刘魁嘀咕。 “老刘,你说啊,高科长现在开始玩积德了,周队长是不沾血的圣人,智有那枪又专打女人。 “以后这杀人放火的苦活累活,不就都成咱俩的了?” 刘魁的脚步顿了一下,侧过头,冷冷地看着他: “你哪来这么多废话? “怎么,上次因为陈景瑜那顿毒打还没让你长记性? “当心,祸从口出。”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: “当狗,就要有当狗的觉悟。 “现在这警察厅里,有一个算一个,哪个是好惹的? “咱们啊,就乖乖听话,把活干好,求个长命百岁就行了。 “至于升官发财,那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从指头缝里漏给你。 “懂了吗?” 鲁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 他知道,刘魁这是在点他。 前阵子自己的配枪为什么会“丢”,挨了那顿打。 不就是因为在马文栋那件事上站错了队,不就是因为自己急于表现,抢了高科长的风头吗? 一股无法抑制的恨意与不甘,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。 但鲁明只能死死地按下去。 没办法,谁让自己的大腿,还没人家的胳膊粗。 谁让自己没投个好胎,没个好叔叔照着呢? 想到这,鲁明故意干笑一声,冲着不远处的周乙和洪智有喊道。 “老周,智有,瞧好了啊!” 砰! 一声枪响,在空旷的雪原上炸开,惊起远处林中几只寒鸦。 一个身材干瘦,穿着破烂囚服的中年人,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,猛地向前一扑,倒在了肮脏的雪地里。 鲜血迅速从他身下渗出,将洁白的雪染成刺目的暗红。 洪智有撇了撇嘴,墨镜后的眼神里满是麻木与厌恶。 周乙站在他身侧,声音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那些即将逝去的亡魂: “这是你去津海那段时间抓的人。 “有暗中支持抗联的商人,有学生,也有交通站和军统的外围成员。” 他看着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,脸上写满绝望的身影,继续道: “以前加藤在的时候,还会关在监狱里审一审,等一等。 “城仓和梅津美治郎一样都推崇三光政策,抓住不招不降的,一律枪决。 “一个月清三次狱,美其名曰,节省粮食。 “现在只要被宪警系统抓了,几乎是有进无出。 “像金教授、张平汝父亲那种能捞出来的好事,不会再有了。 “进来,就是个死。 “根本没有营救的可能。” 他的声音里没有波澜,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。 “城仓,简直是比加藤更可怕百倍、千倍的恶魔。” 洪智有点了根香烟深吸了一口: “他的好日子,没几天了,快的话,指不定今天就是死期。” 周乙侧过头,看了他一眼:“这么快?” “这得取决城仓有多想除掉武田、仁川他们,他想的快,就死的更快。 “武田他们是不会坐以待毙的。 “而且,希望城仓死的人有很多,现在这个火药桶随时会爆。” 洪智有吐出一口烟雾道。 周乙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,那股寒意直冲肺腑:“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一幕了。 “否则,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,要死在这个恶魔手上。” 砰! 砰砰! 一连串密集的枪声响起,剩下的囚犯接二连三地倒下。 鲁明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手势。 一旁待命的警察立刻上前,挨个检查尸体,对着每个人的后心冷漠地补上一枪。 枪声沉闷。 他们不给任何一丝侥幸存活的希望。 洪智有看着这一幕,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。 “畜生。” 枪决结束,高彬冲鲁明招了招手,两人一同上了黑色轿车,扬长而去。 周乙和洪智有上了另一辆车。 车内,周乙的眉头紧锁着: “高科长最近和鲁明走得很近,不知道又在预谋什么。” 洪智有发动汽车,方向盘在他手中打了个转: “他们还能有什么事。 “无非是怀疑你,你最近小心点就是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