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哎哟喂!” 老鸨王翠香捂着眼睛,从指缝里偷瞄了一眼,立刻干嚎起来: “死得这么惨,以后我这楼还怎么做买卖哦!真是造孽啊!” 鲁明皱着眉,不耐烦地问她。 “你这楼里就没个看家护院的?” 王翠香抹着眼泪:“长官,以前原本是有的。 “可这不是旁边后来新设了一个警署点嘛。 “我寻思着,这该孝敬的钱一分没少过。这些警察大爷们,也时不时会进来喝杯花酒,捧捧场子。 “有他们罩着,我想着能省点成本,就把看家护院的都给辞了,只留下几个伙房和手脚勤快的伙计端茶倒水。” 高彬点了点头,似乎对她的解释不置可否。 他转过身,对鲁明下令: “凡是昨天晚上在这楼里的姑娘和伙计,有一个算一个,全部带回去。 “尤其是跟这两个死者打过交道的,要严加盘查审讯,做好笔录,交由保安局备份。” 鲁明立刻点头。 “是,科长。” 检查完现场,高彬与武田一前一后地从楼里走了出来,重新站到阳光下。 武田递给高彬一支烟。 “宪兵队的法医初步检查过了。 “死亡时间应该就在昨晚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。 “手法干脆利落,大概率是‘红票’的锄奸队干的。” 高彬沉默地吸着烟,烟雾缭绕,看不清他的表情。 “这两个人死在哈尔滨,很麻烦。” 武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。 “可不是嘛。 “关键是,高科长,你是这次安保任务的直接负责人。 “岸谷厅长和宫川厅长那边,你得好好想想,怎么交代了。” 高彬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。 他将烟蒂狠狠丢在地上,用脚尖碾灭。 “看来,是时候把这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老鼠,好好地清一清了。” 武田赞同点头: “嗯,我看很有必要。 “我队里还有事,就先走了。你有啥需要,随时电话。” 武田离开后,鲁明叼着根烟,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。 “科长,回吧?” 他的心里,此刻正翻江倒海,充满了失望。 原本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。 程斌和张希若要是死在了那个废弃仓库里,高彬亲自挑的地方,那就绝对脱不了干系,不死也得脱层皮。 可他妈的,这两个蠢货好死不死,偏偏跑到了翠香楼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送死。 这么一来,再配上自己那盘“聪明”的录音带,高科长就有了最完美的说辞……不是保护不力,是他们自己找死,不听劝告。 草。 白高兴了一场。 鲁明狠狠吸了一口烟,心里暗骂。 早知道这样,自己还不如不录那个音。现在倒好,反倒成了给高彬脱罪的铁证。 …… 哈尔滨警察厅。 洪智有手里拎着一袋刚出炉的俄式面包,和周乙并肩走了进来。 “老周,回头让秋妍嫂子给这面包抹上果酱,再煎俩鸡蛋一夹,那滋味,绝了。” “你倒是会享受。”周乙笑了笑。 两人正有说有笑,一道人影直愣愣走了过来。 是刘魁。 他两眼布满血丝,眼窝深陷,整个人透着一股熬了大夜后的颓败。 刘魁站稳了脚跟,看着面前神态轻松的二人,眼神里满是诧异。 “你俩……没去现场?” 周乙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:“什么现场?” “你们还不知道?” 刘魁压低了声音,凑了过来,一股烟草混合着焦躁的气味扑面而来。 “程斌和张希若,那两个关东军的宝贝疙瘩,昨晚上让‘红票’的锄奸队给宰了! “尸体是在翠香楼发现的,开膛破肚,心都给掏了。 “高科长和鲁明一早就赶过去了,现在那儿都戒严了。” 周乙的表情没有变化,只是眼神深邃了几分。 “我知道了。” 洪智有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,塞进刘魁嘴里,顺手帮他点上。 “你这又是搁哪儿熬鹰去了,整成这个鬼样?” 刘魁猛吸了一口烟,像是要把肺里的郁气全都吐出来。 “甭提了!” 他摆了摆手,满脸的晦气。 “高科长设了个局,说要钓条大鱼。 “结果呢?宫川厅长那边的人,宪兵队的人,还有咱们的人,乌泱泱围了一圈,跟看耍猴似的。” 刘魁狠狠啐了一口。 “现在倒好,鱼没钓着,程斌和张希若也折了。 “这次真是把人丢到姥姥家了。” 他话音刚落,大厅门口的光线一暗。 高彬阴沉着脸,走了进来。 他没看任何人,只是抬了抬手,冰冷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。 “开会。” …… 特务科会议室。 窗帘拉着,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。 高彬坐在主位上,手指敲了敲桌子: “有意思啊。 “我,还有警察厅的宫川厅长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说服关东军的岸谷隆一郎厅长,把程斌和张希若这两个重要人证借调过来。 “本想用他们当饵,钓出哈尔滨水面下的那些鱼。 “现在可好,鱼没钓着,饵让鱼给叼走了。 “真是丢人现眼。” 高彬的目光落在了鲁明身上。 “鲁明。 “你是这次安保事件的负责人。 “你怎么说?” 鲁明身体猛地一僵,脑子里嗡的一声。 负责人? 我他妈什么时候又成负责人了? 昨天晚上你不是说,这事你亲自抓吗? 他看着高彬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,最后只能化作一阵苦涩。 他知道,这口锅,今天非背不可了。 鲁明站起身,面无表情道: “高科长,这事……我,我确实有责任。 “我当时就应该坚持己见,哪怕是绑,也该把他们绑在仓库里,寸步不离地做好保护工作。” 他话锋一转,试图把水搅浑。 “至于城外那两个诱饵的事,说实话,本来就不怎么保险。 “宫川厅长、宪兵队的人都在暗中布防,这么多人,这么多双眼睛,但凡有一个环节出了纰漏,就可能被人看出破绽。 “鬼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。” 高彬冷笑一声,打断了他。 “那两个诱饵的事,我会亲自向宫川厅长解释,用不着你操心。”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点了一下。 “我现在关心的是,程斌和张希若这两个人,怎么向两位厅长,怎么向关东军司令部交代!” 鲁明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 “这,这不是有录音吗?” 高彬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。 “录音? “他们说不要保护,你就不保护了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