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洪智有站直了身体,感激不已:“多谢老师指点,劳您费心了。” 他知道,老吴松口了,要找到这批人就不是事。 还是蕊蕊好使啊。 吴敬中从鼻腔里哼了一声,“行了,你早点回去吧。” 洪智有微微躬身,转身离去,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。 房间里重归寂静。 藤椅上的吴敬中,眼神骤然一冷。 他站起身,恼火地踱起了步。 之前,他得知蕊蕊对洪智有这小子动了真情就火冒三丈,还专门发了密电,严令禁止。 他喜欢洪智有捞钱的本事不假。 可蕊蕊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,金枝玉叶,前程远大。 怎么能把一辈子搭在这么个没边没调,成天在女人堆里打转的家伙头上? 更别说给女土匪的儿子当后妈。 这种破事吴敬中绝对不能接受。 他堂堂国府少将,党国精英,这张老脸以后往哪儿搁? 再者,洪智有这小子心气高,野心大,如今又明摆着跟戴老板起了隔阂。 吴敬中太清楚戴笠的手段了。 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,从来不是一句空话。 洪智有现在看着风光,随时都可能变成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。 为此,他特意让妻子梅秋菊在山城那边,多给蕊蕊介绍些青年才俊,无论是商界的,还是军界的,只要家世清白,前途光明,都行。 谁知道,前几天从关内过来的人,捎来了妻子的亲笔信。 信上说,蕊蕊摊牌了。 这辈子非洪智有不嫁。 如果洪智有死了,她绝不独活。 吴敬中闭上眼睛,都能想到蕊蕊那倔强的眼神。 这丫头的性子,他最清楚。 一旦认准了一件事,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,就算是刀山火海,她也敢闯。 洪智有要出了事,她真能毫不犹豫地跳了嘉陵江,或者给自己手腕上来那么一刀。 想到这里,吴敬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 他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,还能怎么着? 这回,是真让洪智有这小子给套牢了。 他重新坐回藤椅,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,满嘴苦涩。 只希望这小子能识相点,破财消灾。 戴老板这一关,要是过不去就全完了。 …… 夜晚。 道里区,一间不起眼的老旧平房里。 屋子中央,铁盆里柴火烧的正旺。 几个行动队的队员缩着脖子,挤在火盆旁,端着粗瓷大碗,扒拉着锅里几乎看不到油星的白菜炖粉条。 马奎叼着香烟,斜靠在暖和和的土炕上,手里拿着一份报纸,一脸看什么都气不顺的鸟样。 “马哥,吃饭了。” 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寒风卷着雪粒子灌了进来。 他的心腹余波提着一个食盒,快步走了进来,赶紧用后背把门抵上。 余波是地道的东北人,这次他们能顺利过关,全靠余波在山海关警署当特务股长的三舅给开了入境证明。 即便如此,这一路上关东军和沿途警察的盘查也差点让他们露了馅。 当然,马奎对这些凶险并不在乎。 他就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猎犬,任务越是凶险,他就越是兴奋。 在鬼子和伪满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,又不是头一回了。 为此,毛主任甚至给他取了个外号,“军统赵子龙”。 马奎掐灭了烟头,随手将报纸扔在铺盖上,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咧起来。 “妈的,小鬼子就是爱装蒜。 “整版的全是假新闻,说什么关内闹饥荒、闹水灾,同胞都在吃观音土,就他们满洲国国民最幸福,还他妈列了一堆狗屁不通的数据。” “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!” 余波陪着笑,把食盒放在炕桌上,压低了声音。 “吁,马哥,小声点,隔墙有耳,这哈尔滨遍地都是汉奸的耳朵。” 马奎冷冷一笑,眼皮都懒得抬:“怎么,满洲国还不让人说话了?” 他瞥了一眼食盒里的菜,眉头皱得更紧了,不满愈发明显。 “不是大锅菜,就是这种黏糊齁咸的玩意儿。 “就不能搞点辣椒炒肉?再不济,给我切盘猪头肉、卤牛肉也行啊!” 余波的腰弯得更低了,脸上堆着为难的笑:“今儿订餐仓促了点,明天我再去问问。” 他心里暗暗叫苦。 这位马队长,是把干事的好手没错,可这人也太挑剔,心眼小,看什么都不顺眼,有时候急眼了还打人,下手贼重,搞的大伙现在说话都得提心吊胆,真心是难受。 食盒里是三个小炒,一壶酒。 马奎夹了一筷子锅包肉,没什么滋味地在嘴里嚼着。 旁边几个吃大锅菜的兄弟闻着那股子酒肉香,忍不住吞咽着口水,目光不由飘了过来。 寻思着马奎既然嚷着不好吃,能打发匀巴点。 “瞅啥呢?” 马奎不满地瞪了那几人一眼,“吃着碗里的,还看着锅里的?要不要我教你们怎么吃饭啊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