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小子,就你这点小伎俩也想骗过我?” 任长春一把揪住了谢若林的衣领,眼神凶狠。 “油嘴滑舌,贼眉鼠眼的,一看你就不是个好鸟!说,谁派你来的?” 这倒不是冤枉谢若林。 这会儿的老谢还很年轻,那股子中统老油条的圆滑劲儿还没练出来,更多的反倒是青涩机灵劲,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,怎么看都像个市井小人。 “我……我真是北洋大学的学生。” 谢若林吓得结结巴巴,连忙从兜里掏出个证件:“这,这是我的学生证。” 洪智有接了过来,看了一眼。 北洋大学,文学系大一新生。 搞文学的,怪不得张嘴就是段子。 他想起来了,谢若林曾经是婉秋的学长,比婉秋高两届。 这么算来,现在的婉秋大概率还在读高小。 “北洋大学的高材生,出来发这些乌七八糟的传单,你丢不丢人啊!”任长春鄙夷骂道。 “高材生也得吃饭啊。我跟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比不了,爹娘死得早,什么能找口饭吃,就凑合着来呗。” 谢若林撇了撇嘴,干笑中带着几分混不吝的市侩。 “日本人来了以后,这劳什子书读的也没啥意思了,还不如搞点钱来得实在点。” “再说,找女人这种事,真不丢人。 “这世道姑娘们也得吃饭啊,你不去,我不去,她们不就得饿死了吗?” 他从口袋里又摸出几张“卡片”递了过来,脸上挤出谄媚的笑。 “我就住在绣春楼旁边,这个电话晚上随时接听,随点随到,包稳的。” “闭嘴!滚吧! “再啰嗦,削你了啊。” 任长春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脸,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。 “别啊!” 谢若林看了眼一旁的洪智有,连忙挤眉弄眼地说道:“您,您就是洪先生吧?我这里有几个特别漂亮的姑娘,您一定有兴趣!” “嘿!你还来劲了是吧!” 任长春扬手就要揍人。 洪智有却抬手打住了他,不得不说,听老谢说话就是一种享受。 “让他进来。” 他笑了笑,对着任长春吩咐道:“让楼下再要一份牛排送上来。” 任长春愣了一下,虽然不解,但还是松开了谢若林,领命下楼去了。 谢若林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,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套房。 洪智有点了根烟,随手给他倒了杯红酒,笑着问他:“津海的日子不好过吧?” 谢若林见他态度平和,胆子也大了起来,接过酒杯点了点头: “当然了。 “就您这一瓶酒,都够我半年的伙食费了。” “你还跟着老尚混呢?”洪智有吐出一口烟圈,状似随意地问道,“他还老抽你嘴巴子?” 谢若林端着酒杯的手顿住了,脸上满是诧异:“您,您怎么知道的?” 旋即,他苦中作乐道: “拜师学艺嘛,总得付出点代价,腿慢了,东西传不出去,挨扇那是正常的。” 闲聊了片刻,任长春端着一份牛排走了进来,“股长,有事您大声唤我。” 他冷冷看了谢若林一眼,识趣的退出了房间。 洪智有指了指牛排,对谢若林示意:“趁热吃。” 谢若林看着面前香气四溢的牛排,又看了看洪智有,有些不好意思,但更多的是警惕。 他吞了口唾沫,紧张地说道:“哥,您这又是酒又是肉的,不,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? “我,我先说好,我可不好那一口。您要是想找姑娘,我随时可以帮您安排,别的,没,没门儿!” “请你吃顿饭而已,想什么呢?”洪智有被他逗笑了。 谢若林这才放下心来,拿起刀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 等他吃得半饱,洪智有才慢悠悠地开口:“老谢,你来我这儿,不是单纯地为了发小卡片吧?” “当不起,当不起,哥,您还是叫我小谢吧。” 谢若林连忙惶恐摆手。 他放下刀叉,身体前倾,压低了声音。 “没错,我找您,的确有事。 “穆连城,穆老板,您知道吧?” “知道。”洪智有点点头,“津海的大汉奸,扣了我一批货,我这次来就是找他的。” “那就对了。 “松田信,本间雅晴的副官要穆连城联合漕帮的张四爷,一起动手做了您。” 谢若林的声音更低了,几乎细不可闻。 洪智有端起酒杯,轻轻晃动着杯中红色的液体,脸上没什么表情: “穆连城为什么要让你来转达这个消息?” “这还不简单嘛。 “老穆又不傻。 “杀了您,东北的皮货难道就能自动送进关来? “再说了,做生意嘛,讲究的是和气生财,谁没事喜欢打打杀杀啊,更何况是您这种从满洲国来的大人物。 “老穆说了,他是真没辙,那个松田信逼得太紧,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,请您多体谅。 第(1/3)页